铁屋子

甲午年正月初二
 
致周姑娘:
我应该或多或少的有提到过我我很喜欢鲁迅吧?
然而网上很多流传的黑语文老师的段子,或多或少得也黑了鲁迅。尽管是玩笑,但是说传了也怕是人们真的就开始这么想了:
鲁迅:晚安!   「晚安」中的「晚」点明了时间,令人联想到天色已黑,象征着当时社会的黑暗。而在这黑暗的天空下人们却感到了「安」,侧面反映了人们的麻木。而句末的感叹号体现了鲁迅对人民麻木的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」。
于是我怕有人便因此觉得鲁迅不过如此。——按照鲁迅的说法,害怕有人觉得他不过如此,那他可能真的就不过如此。——暂且不谈。 我在初中接触鲁迅之时也确实有这种想法:鲁迅被吹成神了。 讲课讲得那些细节估计连鲁迅自己都不知道吧?然后对他不屑一顾。 庆幸又遇到了初中那个我唯一认为可以为人师的石斧,终于再一次读到了鲁迅,令我改观的,便是这个关于「铁屋子」的比喻。
《呐喊》自序:“假如一间铁屋子,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,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,不久都要闷死了,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,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。现在你大嚷起来,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,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,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?” 真实的世界就是如同这铁屋子,你没有自由,而且就要浑浑噩噩的困死在里面。你自己并不清楚,依然沉浸在你自己的梦境中,你也许会梦到快乐的事,那你就很幸福;你也许梦到了悲惨的事,那你就不幸福。——但是这些都只是梦,而非现实。 于是有人把你叫醒,告诉你真相:我们出不去,也就要快憋死了。 你的梦境被打破,无论是快乐或悲惨都没有了,你只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:你出不去,也就快要憋死了。——所以你只剩下了绝望。 所以这是鲁迅的思考:告诉别人真相是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别人好?
我不知道人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,是在麻木中幸福的死去,还是在清醒中绝望的哀嚎?
《黑客帝国》也有类似的: 在第一部中,那个光头佬(姑且这么称呼,我忘了名了)和母体的特工做了一个交易:他告诉主角的信息,母体把他的精神继续放回那个被构建出来的虚幻的世界,并且他还想做一个富人……
主角问:什么是真实? 他说:那个幸福的世界更加真实。
所以,请原谅我擅作主张的告诉你这件事情。因为在我的观念中,无知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。 那些知道真相后的逃避,后悔,麻木,也很可怕。 人们大多太可怕。
 

续:
莫菲斯: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不敢相信。但我亲眼看到了这个阵列,看到它们把尸体液化,然后静脉注射到活人体内提供营养——
尼奥(礼貌地):抱歉,我可以发言么?
莫菲斯:怎么了,尼奥?
尼奥:我已经尽量没有开口了,但到这个时候我觉得必须要发言不可。人的躯体是你能想到的效率最低的能源。将热能转化成电能的电厂效率会随着汽轮机的温度降低而降低。不管你给那些人吃的是什么,直接扔进炉子里直接烧掉也比喂给人类的效率要高。现在你又告诉我他们的食物是死者的尸体,拿来喂活人?你就没听说过热力学定律么?
莫菲斯:你又是在哪听说热力学定律的,尼奥?
尼奥:任何一个在高中学过一学期理科课程的人都该听说过热力学定律!
莫菲斯:那尼奥,你是在哪上高中的?
(稍停)
尼奥:……在矩阵内部。
莫菲斯:电脑会编织精巧的谎言。
(稍停)
尼奥(小声地):能给我一本真正的物理课本么?
莫菲斯:没有这种东西,尼奥。宇宙并不是依数学公式运行的。